《我在北京送快递》

了解到这本书是在B站UP主【王一快】的视频中,郭律师介绍本书的文笔挺好,我语文很差,无法理解作者的文笔是好是坏,任何事物的流行都有时代的印记,本书也是一样,如果放在疫情前,经济预期一片大好,人们会更加喜欢奋斗者的故事,今时不同往日,经济下行带来的阵痛让每个打工者都有切身的感受。

时代带来了这个作品,作品又映射出时代的变迁。

流行文学从奋斗者故事转移战线至心理学,如今各类心理学书籍大行其道,甚至同样的文案换个名字和封面,就可以继续出版,拼多多大量的9.9包邮书籍已经明确证实了这一点,在大学时候一个思想政治老师讲过一件让我至今受用的选书方法,如果书的封面上写了编或者编著,那这本书就可以直接忽略了,因为作者只是把其他人嚼过的再嚼一遍。

大约几年前,一篇关于三和大神的文章火爆全网,零工一天,休息三天,文章火了,但是三和这个地方却消失了,摇身一变,改名为奋斗者广场,现如今改回去可能更合适些。

我与作者对待世界的态度有些相似之处,不同的地方在于,我的欲望多一些,赚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,但很重要,比如赚钱可以给父母买商业保险。

作者是一个真诚的人,真诚的人没必要向一个真诚的人证明你的真诚,一个真诚的人自然知道另一个人是真诚的人。

下面摘录一些书籍内容,没什么特别的目的,就是想摘录一下。

我喜欢缩在宜家的沙发里睡觉,最早这是没人管的,后来资本家脱下伪善的面具,专门派保安来叫醒我们——因为装睡的人叫不醒,最后被叫醒的总是我这种真睡着的人。

我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,总是惶惶地想向别人证明自己,甚至故意去吃亏,生怕别人怀疑我表里不一。因为我意识到自己想讨好所有人的冲动是盲目和徒劳的。每个人都会以己度人,你永远无法让一个不真诚的人相信你的真诚。反之,你根本没必要向一个真诚的人证明你的真诚。

一个没人听说过的品牌,真货和假货又有什么区别呢?

他们在家里谈到单位的某某在炒股,语气听着却像是叹息,仿佛那个某某堕落了,走上了投机倒把的违法道路。

卑贱的人如果心怀不满,就只会欺负别的卑贱的人,因为反抗权势是要吃苦头的。如果实在是谁也欺负不了,那就只能去虐待动物了。人们常常说,爱情是盲目的。但在我看来,爱情恰恰最不盲目、最不功利、最忠于本心。相反,仇恨才是盲目的。

这时我对社交已经比较抵触,我总是对别人话语背后的真实意图反应迟钝,事后我反应过来了,又感觉羞惭懊恼、无地自容。

我发现当一个人表现得无私时,别人回报他的往往不是友善,而是加倍的贪婪。我之前在酒店实习时要上一种两头班:比如早上上四个小时,晚上再上四个小时。大家都不喜欢这种两头班,因为这意味着要花费双倍的交通时间和费用。还有的人住得远,中间的时间回不了家,只能百无聊赖地等待,或者在酒店附近瞎逛。因为这个缘故,领班在给我们排班时,每人每月的两头班天数是相当的。有一天,一个上两头班的同事因为家里有事,想和我调一下班。原本她用一个两头班换了我的普通班,改天应该用一个普通班换回我的两头班,这样对双方才公平。但我觉得这么换来换去太斤斤计较,所以就对她说,不用那么麻烦,不必换回来了。然后她随口问了我句为什么,我就说普通班和两头班对我来说没有区别,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事可做。实际上这不是我的真心话;和所有人一样,我也不喜欢两头班,我那么说是不想令她心里不安。事实证明我太幼稚了。过了几天,她又来找我换班,这次她不是因为家里有事,而是直接说:“你觉得两头班和普通班没什么区别,那我们再换一次吧,我不想上两头班。”我很惊讶,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。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了。除非我告诉她,之前我是在撒谎,其实我和她一样,也讨厌上两头班。可这样的话我又说不出口,所以我只好又跟她换了一次。但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。又过了几天,另一个听说了这件事的同事,也来找我换班了……

渐渐地,我意识到,大多数人都只能从自己的角度,而不能从别人的角度看待问题。我的胸怀并没有宽广到吃亏也毫无怨言。我心里也会积累不满和怨气,然后变得厌烦和憎恨。假如不想继续吃亏,我要不就变得和大多数人一样,互相纠缠——你自私我也自私、你贪心我也贪心——这样就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了;要不就选择和所有人保持距离。对我来说,后一种方法要容易得多。

与此同时,因为在社会上和人打交道吃了太多亏,我渐渐把这归咎到我父母身上,我怪他们没有提醒过我。他们教我的处世之道,在这个社会上根本行不通。

他们认为我有灵魂,这令我受宠若惊,因为他们还说,很多人是没有灵魂的。实际上,在他们的故事里,他们过得远比我在我的故事里精彩。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,起码在当年是,而待在他们身边难免有时要担惊受怕。

从北京返回老家后,我赋闲了几个月,父母也不敢催我去工作,大概怕我一不高兴又跑去“流浪和创作”。他们想要关心我,但不懂怎么关心。对于这个社会,他们自己也倍感困惑、无所适从,因而也无力指导或提点我,并为此感到愧疚。

这是我当时的想法,后来我知道,大家都在不断变化和成长。他们二十岁时听性手枪乐队,但三十岁时不会听了。不是说性手枪不好,而是那种好只属于二十岁。

当时我们想到,国内的经济已经起飞,经商门槛变得很高,没有什么商机是别人没想到过或尝试过的了。而越南比中国落后十多年,且正在仿照中国搞改革开放,我们带着领先十几年的意识回到落后的地方,或许能发现一些好机会。于是我们先后辞了职,在网上联系到一个在河内留学的柳州女孩,请了她做我们的翻译。

因为这篇文章只是原本、如实地讲述我过往的工作和生活经历,不必动脑筋虚构。

这次我在大关邑住了一年多,因为没有去上班,每天都过得很愉快。我不觉得自己在虚掷光阴、蹉跎岁月。在我看来,只要是认真度过的日子,最后都不会没有意义。这个时候假如亚历山大大帝来问我需要什么,我也会说,别挡我的光线就好。

我其实并没抱着来学手艺的念头,但是他们显然都有——他们会用手机把每个产品的配方、做法拍下来——而我只是来打工而已。

我不想看到他们难堪和虚伪的模样。无私是一种高尚情操,但或许并不是做人的基本原则。我也不想经营人际关系,因为我原本就很不擅长。这时我只想和所有人保持最简单的关系——越简单越好。

这篇文章分享了我的工作经历,难免也涉及我生活中其他的一些方面。因为它们原本就是难以分割的整体,单独拎出一部分来讲述,很难不令读者感到疑惑和费解。但是有些内容我愿意分享,有些则不愿意,所以恐怕还是要令读者疑惑和费解。一个人可以非常乐观,同时又非常悲观,这并不矛盾。人的精神形式是复杂的,有时甚至是复调的,可以有多段旋律同时在奏响。

如果我被石头绊了一跤,就爬起来自己再摔一跤,然后拍拍屁股继续走路。这样一来就显出了石头的可笑。在接下来的几十万年里,它将孤独地反省到自己施与人的痛苦是那么地毫无必要和微不足道。最后它会成佛,学会善待这个世界。

但是,不能通过写作谋生,对我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——写作于我的意义因此变得更加个人、重要、特别和纯粹。虽然我写得不多,但对我来说,写作就是我生活的另外部分,属于自由的那部分。

◀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▶